[系统]为魔师表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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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为魔师表 作者:荷包饭

    第66节

    众人不明所以,在他们眼中,胡毕樊突然发疯了一样手舞足蹈,对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大吼大叫。

    “祝前辈,他……”孟怜枝皱起了眉头,小声问道。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眼前的一切跟这位祝前辈似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多行不义必自毙呀!”祝小九大大叹了口气,同时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兀自发疯的胡毕樊,那是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狰狞一幕——

    一条约有人手臂粗细的黑色虫子,正从胡毕樊心口处蠕动着爬出来。

    而胡毕樊则一直视而不见,他看不见这条浑身漆黑的虫子正试图爬到他的脸上去,正如他发现不了自己的心正被邪恶渐渐蚕食。

    这可怕的黑虫,正是人恶念的化身。

    祝小九也是第一次见到恶意的具象化,他之前见到的都是丝丝缕缕的黑气,此时见到这么粗壮的一条,眼睛都冒光了。

    识海内,天生魔种欢快地摇摆着柔嫩的枝叶,似乎在催促着他快点将恶意吸纳过来。祝小九心中顿生出一股不受控制的喜悦,他已经能预感到,当吸收这条虫子之后,魔种能够壮大的程度了。

    似乎……还可以更大一点?

    祝小九兴致勃勃地盘算着,向胡毕樊招呼了一声:“咦,你不要你的异火啦?”

    胡毕樊应声抬头一看,正看到那团自己无比熟悉的火焰——在别人的手里。

    祝小九手中托着刚刚收服的无名心火,心中还是很满意的。在茫茫海的时候,林莫因为魔息入体,又兼准备除去系统,就将自己识海内的三种元素封入灵力之内,让祝小九代为保管。方才,祝小九正是悄悄释放了火种。林莫的火种可是颇为不凡,混合了多种根正苗红的天地异火,眼前这区区筑基修士的心火,又怎么会被它放在眼里?

    说来也怪,这世上的万事万物,多是弱的害怕强的,可这个道理到了水火等元素身上,则就完全颠倒过来了。正如百川归海,火焰也总喜欢向着更大更强的一方靠近——虽然尚未生出灵智,但凭借一点本能的知觉,它们也在努力地保持着燃烧。不过,这只是针对野生灵火而言的,在修士双方比斗的时候,这种事情却很少发生。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有所不同。胡毕樊炼出的无名心火走了邪道,仅仅依靠自身恶意而生。此时恶意因祝小九影响化虫而出,根源不再,它也就毫不犹豫地奔向自由与光明了。

    ——也因此,事实上,无名心火见到祝小九取出火种的瞬间就叛变了……

    可是,胡毕樊根本没有去想对方为何能收服自己的心火,也没有想对方的修为究竟高过多少。在现在的他眼中,就只有那一团跳动在祝小九掌心的焰火。

    “还给我!”他大吼,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怒火的确定目标,他再也想不了其他东西,只顾着合身向祝小九扑来。飞沙走石,昏天暗地,他忘却了法术、策略,只凭着一股蛮力,向祝小九发动着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同样是毫无防守的攻击,只是上一次是因为自信,而这一次则是因为疯狂!

    祝小九没有大意,但也并没有严阵以待。金丹修士与筑基修士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只是随意地招架着胡毕樊的招式,同时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仔细观察着他。

    这番猛击下来,胡毕樊心中的愤懑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越发焦躁欲狂。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的黑虫正一点一点汇集这躁动的杀机,仅这一会儿工夫,就又变大了不少。

    看来,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恶念会更快地积累。祝小九不禁兴奋起来。如果继续下去,又会发生什么呢?

    恶念之虫会变成其它形态,还是进入胡毕樊的……

    正想着,祝小九眼前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焦黑的土地,死寂的城池,天地之间只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孤独地矗立在荒芜的大地上。

    画面一闪即逝,这片刻的恍惚甚至没有对战局造成一丝影响。祝小九回过神来,正迎上胡毕樊大开大合的一拳。

    这一拳看似声威赫赫,实则破绽极多,以祝小九目前的身高,他甚至不用弯腰就可以直接击中胡毕樊的要害。

    今日,如果祝小九不在这里,在胡毕樊的威逼之下,胡家村一百多口人就要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在当今这个世道下,一个大多都是老弱妇孺的村子,又怎么容易重新开垦田地、建筑房屋呢?保不准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哪个角落。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小村子的生死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话题了。太阳底下,这种事实在太多太多,可就连地上尘埃飞舞的痕迹都不会为之改变分毫。

    而祝小九却不这么看。

    曾几何时,他也理所当然地觉得仙人高人一等,觉得凡人对仙人来说不过是路边不值一哂的蝼蚁。可是认识林莫之后,他却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

    林莫从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改变过自己的态度。祝小九在旁边看着,一开始还觉得这人真是假模假样,可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个人是真心的——这世上竟然真有仙人把自己看得跟凡人一个样!

    如果当了仙人还要对凡人客客气气的,修仙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时,祝小九也问过林莫这个问题。

    他满以为自己会将这个人问住,或者至少让他沉思一会儿,可没想到的是,他得到的却是林莫呼在他脑袋上的一巴掌:“修仙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小九啊,你还是先把‘仙’这个字写个一百遍再说吧。”

    “所谓‘仙’,就是一个‘人’,一座‘山’。也就是说,一个人,有了一座山,就能成仙了。”林莫指着祝小九写的歪歪斜斜的“仙”字,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山,但以后会有的。可要是现在就不当人了,以后还怎么可能得道成仙呢?”

    这番理论简直强词夺理,祝小九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可隐约间,他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某个观念已不知不觉地潜入了他的识海,比魔种更深地扎根于意识之中,成为他人格中的一部分,再也剥离不出了。

    所以,在现在的祝小九眼中,眼前这个恶念缠身的家伙是名副其实的十恶不赦,而他也起了实实在在的杀机——不是因为想要吸收胡毕樊身上的恶念帮助修炼,也不是因为这人准备使一村人流离失所,而是因为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

    此人必杀无疑。祝小九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注意。

    眼前之机不可失,祝小九已然握手为拳,一股浩然风能包裹在他拳头之上,只见他身形突然加快,一拳狠狠擂上胡毕樊的腹部!

    只听得“噗”的一声,胡毕樊口中喷出漫天血雾,身体犹如被一只无形巨锤狠狠锤了一下,旋转着倒飞出去,滑行良久,才轰然落地,砸出一个大坑。

    良久,尘埃落定。

    祝小九没有看被他打飞的胡毕樊,也没有关注胡家村人的欢呼,他只是怔怔看着自己的拳头,好像发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物。

    我……没有杀他?祝小九诧异地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在他的拳头接触到胡毕樊的一刹那,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微妙情绪抗拒着杀人的诱惑,促使他力道稍稍偏移,只击破了胡毕樊的丹田,却没有下最终的杀手。

    莫非是第一次杀人害怕啦?不对。祝小九冷静地分析着,我没有发抖,也没有紧张。

    或者是心怀不忍?祝小九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心怀不忍”的时候。

    还是……我其实想再好好折磨他一下?

    对,一定是这样!

    祝小九又高兴起来,这个理由比起什么预感可靠谱多了,也很容易让人接受。他转过身,面对着一双双用崇敬膜拜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油然而生出一种豪情壮志。

    “乡亲们。”他清了清嗓子,所有的人安静下来,认真倾听着这位救命恩人的讲话。

    “如大家所见,这个恶人被我抓住啦。”祝小九伸手一挥,以灵力托起奄奄一息的胡毕樊,将他扔到了高台上。

    短短时间内,物是人是事全非,此时的胡毕樊再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仙师,而只是一名被擒获的犯罪分子,正等待着正义的审判。

    “鉴于此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祝小九一边炫耀着自己知道的成语,一边悄然以灵力攫住还趴在胡毕樊胸口的恶念之虫,不动声色地将其拉向自己的方向:“因此,我们必须要给予他最严重的惩罚!”

    为魔师表[系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月夜破阵

    最残酷的刑罚究竟是什么呢?

    其实祝小九方才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因为按照他的经历,最可怕的事情不过是饿肚子和挨揍。也就是说,以祝小九的想象力,所谓残酷的顶点很可能就是二者的结合——饿着肚子挨揍。

    可是这种方法说出来,乏善可陈的程度就连祝小九都觉得脸红。所以他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试图用双目中闪动的寒光表现自己的无情和冷酷。

    “嗯……”一边想,祝小九一边沉吟着用脚尖将胡毕樊翻了过来,正要开口,却猛然间看见了他的脸,不禁大吃一惊。

    事实上,胡毕樊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作为筑基修士,在承受祝小九一击之后顶多是失去战斗力,可是意识应当是清醒的。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此时的他,脸上竟然没有哪怕一丝气愤、仇恨甚至是痛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奇异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胡毕樊用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抬头看看还在踩在他身上的祝小九,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傻笑,“嘿嘿嘿,嘿嘿……”

    这家伙……变成傻子啦?

    祝小九看看他,也不由得傻了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只可惜,此时不是元夕佳节,却是一个萦绕着肃杀的夜晚。林莫同冯子孟一同踏着银辉,悄然无声地接近着阵法的方向。

    计划已经商定,烤鸡也已经吃完,趁着夜色,他们行动了。

    “子时动手。”林莫低声道,“从东南方位进入,听我指挥。”

    冯子孟颔首,这是他们已经商量好的。子时是一天当中阴阳交替的时刻,此时阴气已极,阳气将出,正是借助阴阳转换之势压制阵法的大好时机。林莫的想法很简单,一日中的第一缕阳气对这透着森森鬼气的迷阵应当有一定程度的克制,此时动手,把握也更大一些。

    不过,一切还都只是猜想而已。而目睹了阿沅鬼魂被拖入大阵的一幕,林莫已经意识到,阵中的内容恐怕比自己所想象的要麻烦得多。

    我这么厉害,肯定是能破阵的。林莫不无担忧地看向了一旁的冯子孟。可是这个家伙,究竟能不能打得过主阵之人呢?

    迎着林莫的目光,冯子孟不明所以地看了回去,这让林莫不禁更是心中打鼓。

    这一行会顺利吗?

    好在,他们今日的运气都十分不错,很快就找到了阵法所在地,并没有因为迷路而耽误时间。两人对视一眼,冲对方点点头,便准备入阵。

    “等等,我说的是东南方向。”林莫压低声音,焦急地说。

    “这里就是东南方向。”冯子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站的地方偏了。”

    林莫抬头看看星星的方位,随即灰溜溜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又跟冯子孟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终于同时进入了阵中。

    热,非常热。

    这是林莫的第一感觉。此时的他仿佛置身熔炉之中,虽然周围仍然是普通的府邸景致,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火舌舔上皮肤留下的灼热痛楚。一时间,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灵魂被炙烤的痛苦亦被同时唤醒,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冯子孟也不见了,林莫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这里。他思忖片刻,随即扬声问道:“老冯,你能听见吗?”

    “可以。”冷冷淡淡的声音从他的身侧传来,是冯子孟。

    林莫松了口气。虽然他看不到冯子孟现在的样子,却因为这一声应答而感到些许安心——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身边有朋友相伴,就永远不会孤单。

    唉,可惜看不见那小子现在被烫的蠢样。林莫暗想。

    不过,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集中精神,他深深呼了口气,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谨慎地向右边稍微跨了一步。

    很快,一阵清凉之气挟裹着勃勃的生机冲散了令人难耐的灼热。

    这股力量实在令人迷醉,让人想要本能地亲近。饶是意志坚定如林莫之辈,也情不自禁地又走了两步。

    空气中有一种清甜的花草香气,林莫贪婪地吸了几口,方后知后觉地感到右胳膊上有些发痒。

    心中猛然拉响了警铃,他偏头一看,正看到了离奇的恐怖一幕——

    一些嫩绿色的小芽,正缓缓从自己的右臂上长出来。

    林莫暗吸一口冷气。植物入体何其惊悚,赶紧又往左边小心地走了三步,再次感受到了灼人的热浪。

    同时感觉到的,还有从胳膊传来的一股钻心的疼痛。只见那些方才还生机尽显的小绿芽,纷纷在高温的洗礼下枯萎发黑,只有扎在皮肉里的根须,还顽强地连在那里。

    好疼啊!林莫的脸都扭曲了,但介于冯子孟还在旁边,就勇敢地忍住了将要出口的痛呼,只抖抖索索地用左手去拔。

    因为被寄生的时间不长,这些根还没来得及扎入他的血管脉络里,只是浮在表皮,没有性命之忧。但尽管如此,每拔一次都是连皮带肉,疼得林莫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了?”突然间,无人处传来了冯子孟的声音。

    林莫憋着的一口气被这一惊泄了个干干净净,不留神闷哼了一声,缓了一下才道:“无碍。我现在已经有了点眉目,左二右二,向阵法中心前进!”

    一边说着,他咝咝吸着凉气,而嘴角却情不自禁地翘起,露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

    他猜对了!

    林莫第一次见到这个阵法时,就察觉到它是以五行成阵。若是以前,林莫自然能以自身灵力转化五行,用相生相克的道理破阵而入。而现在,他与冯子孟修为尽失,又无法宝相助,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个疯狂的主意——

    以阵破阵。

    东方属木,南方属火,一者为生机,一者为焚灭,而游走于二者之间,或许就能找到进入中心的通路!

    说实话,这个想法很蠢,也很冒险。因为林莫不可能知道生与死的平衡点在哪里,他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借助二者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亲身尝试。

    没有人知道方才那几步路究竟是冒了多大风险,林莫的心里究竟承受了怎样的压力,因为只要稍有差错,他就会立时身陷阵中,一命呜呼!

    还好,他做到了。

    得意洋洋的林莫左顾右盼,只恨这里一个观众都没有,没人给他喝个彩什么的。不过他是个何等强大的人,即便唯一的在场者看不见他,也被他纳入了见证人的行列,一时间自豪异常,只觉得又痛又爽。

    “你听见了吗?”林莫高声确认道。

    过了一会儿,冯子孟仍然没有回话,林莫又问了一遍。

    无人回答。

    这小子真不厚道。林莫想起了冯子孟说过的那句“不用你来”,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随即,也施展开蛇形跑法,迅速进入了阵法中央。

    这个阵法的占地面积其实不大,也有可能是林莫步伐神速,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目的地。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与他之前的预料大相径庭。

    没有幕后黑手,甚至没有冯子孟的身影,有的只是一个小土堆,正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你来了。”一个声音说。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林莫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正是他第一天醒来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你一点都不惊讶,莫非你认识我?”林莫摸了摸脸,问道,“难道我已经这么有名气啦?”

    那人似乎被噎了一下,放没好气道:“不认识。”

    林莫也没想到对方这么说只是为了表现早有预料,不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有点尴尬,脸也有点红,最后只是大度地摆了摆手:“没事,你现在还有认识我的机会。”

    对话一度出现了中断。

    好在对方显然更加讨厌冷场,于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那个声音发话了:“此阵实乃迫不得已,若你答应不管这件闲事,我自可以放你与你的友人平安离去。”

    “嘿,闲事?”林莫眯起了眼,“这对我来说可不是闲事。”

    “我本无意与你为难。”对方淡淡道。

    这句话林莫倒是信的,不然这位二少爷早就被扔进阵去了。而他现在明显是借尸还魂,却还能活到现在,显然也是被放了一马。

    “我也不想与你为难。”林莫大大叹了口气,“可是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也不想与你为难。大家都不想为难,最后却都被你为难。所以,这真是让我很为难。”

    一连串“为难”下来,连林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对方估计也是听了个云里雾里,足足过了好一阵,才又解释了一句。

    “恶念侵体,万法不生。唯有以此五行阴阳镇压,方能还众生一片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林莫厉声质问道,“何处有朗朗乾坤?我只见到一片黑云压顶!”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情非得已。”

    他又道:“待此阵布成,我会自裁谢罪。”

    “哈,为苍生为大义?听起来很厉害嘛。”林莫悠悠道,“只可惜,很抱歉。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为魔师表[系统]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世道已非

    林莫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小土堆骤然一抖,随即好像地震一般颤动不休,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准备挣扎着破土而出。

    “你生气了?”林莫不怕死地刺激道,“若我没有戳到你的痛处,你怎么会生气呢?”

    对方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反而迅速地平静了下来,小土堆也停止了抖动。阴森夜色中,这一幕引发了林莫很多不好的联想,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土堆跟坟堆一模一样。

    里面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植物,动物,还是……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林莫正气凛然地问。不过这样只是为了壮胆而已,其实他腿都快软了……

    周围很安静,直到林莫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那个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时间稍微前推,远方的祝小九陷入了为难的境地。虽然架是打完了,可是事情却还是刚刚开始。

    胡毕樊突然心智全失,倒是让祝小九不好下手。不说想不出残忍的办法,只是因为对方这幅傻呵呵的样子,就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折磨蹂躏的快感。

    他皱着眉头,嫌弃地踹了胡毕樊几脚,直到他有点委屈地坐了起来,才又对胡村长道:“老爷爷,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

    这声“老爷爷”真是让胡村长受宠若惊,深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平静地恭谨道:“但凭仙师吩咐。”

    祝小九烦躁地挠了挠脑袋,看了一眼孟怜枝,她立马上前代劳,将二人的目的娓娓道来。

    “二位仙师要上胡璐山?”胡村长睁大了眼睛,“去找胡璐派……”

    “兴师问罪。”祝小九斩钉截铁地接话。

    嗯,很有气势的四个字!他满意地想。

    最后,还是孟怜枝见胡村长神色犹豫,柔声问道:“这位老人家,莫非有什么不妥?”

    胡村长欲言又止,他仰头看看那座被掩在云雾中的高山,长长叹了口气:“不敢不敢。只是想起这胡璐派,倒还与我们胡家村颇有一段渊源呐!”

    此言一出,连孟怜枝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显然也是所知甚少。祝小九这个外地人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不过,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二人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先将胡毕樊捆了起来,又草草打扫过战场,才随着胡村长进到屋内,待热茶奉上,才听他将一段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原来,身后的这座高山一开始并不叫胡璐山。这座山峰高耸入云,平日难以辨其面目,不过,却因为某个传说的流传,所以一直被称之为孤凰岭。

    “孤凰岭!”祝小九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他可是记得,自己去参加过的唯一一次修真界集会“除魔大会”,就是开在一个叫做“孤凰岭”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林莫被魔息侵入灵体,而自己的身份也被暴露,差点就让人瓮中捉鳖了。

    难道就是这里?又或者,这不过是一次名字上的巧合?

    他的这声惊呼可把胡村长吓得不轻,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问题,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祝小九赶紧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状似天真地问道:“可是这里不是叫胡璐山吗?怎么突然间改了名字啦?”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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